第一屆亞太民主教育年會 (APDEC) 總召小州(謝宗霖) 2016/6/14

撰文 王秀杉

2016年6月14日,台灣另類教育學會邀請了第一屆亞太民主教育年會 (APDEC) 的總召集人,小州(謝宗霖)前來國立政治大學教育學院分享他的生命故事。
有別於其他場次的分享會,小州從他個人的經驗出發,以生命敘說的方式來分享他如何成為一個生命主體,並從中得以讓聽者「看見」民主教育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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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某一所體制內國小就學的他,因為有好幾次被老師予以不合理的對待而選擇到森林小學就學。小州回憶說,有一次,正當他步行到學校的時候,剛好不小心跌跤了,結果到校時,他因為遲到而被老師罰站。當時,老師並沒有問清楚他遲到的原因,即使看到他身上有一些傷勢也不給予關心。

然而,他的聲音始終有被他的母親聽見。他的母親最終把他送到森林小學就讀。

森林小學是一所自由、民主的學校。在那裡,小州結交了很多朋友。他覺得,他那個時候是個很皮的小孩,常常讓老師們頭疼。

離開了森林小學之後,小州從小學五年級開始就到全人中學就讀。在全人中學的日子,小州回憶說,那是一段非常自由的時光。由於他很喜歡大自然,他常常在上課時間跑到學校附近的森林裡探索。小州認為,雖然在全人中學很自由,但是,如果任何一個人違反了學校的公約的話,他是必須在眾人面前給予解釋,或者嘗試說服每一個人,在必要的時候,有可能向眾人道歉,他說,這些對於一個學生來說,都是不簡單的事情。

從畫作《伊卡瑞斯》和鄭捷被槍決事件來反思教育

當鄭捷被槍決之後,小州開始思考,除了就這樣把一個人槍決掉,到底還有些什麼是槍決以外的事情?「教育」還能夠做些什麼?

他說,社會普羅大眾包括他自己,對於鄭捷的認知,除了從媒體上了解之外,似乎也不會有機會從別的管道來進一步了解鄭捷這一個人。他回想,之前他在全人中學任教的時候,曾經有一位學生經常以暴力來解決事情。由於他小時候很皮,因此能夠理解這位學生的心理,而這位學生和他的關係也相當不錯。雖然這位學生和小州的關係不錯,但他並不會告訴小州他的家庭背景。在某一次與這位學生的父親的交談中,小州無意間發現,原來這位學生來自於一個充滿家暴的家庭,因此,這位學生從小就已經習慣以暴力來解決事情。小州表示,到目前為止,這位學生依然不會跟他透露他家裡的事情,但是,他就是從各種管道來慢慢拼湊出這位學生的背景。他認為,他是基於和學生之間的互相信任的信念,而選擇不去介入這位學生的家庭,因為一個學生的問題有時候與他自己的家庭甚至是社會結構有關。小州認為,這並不是僅僅仰賴介入學生的家庭就能夠解決的問題,因為有很多事情是我們無法看得清楚或者透徹的。以鄭捷為例,小州認為,除了媒體的報導對於鄭捷所貼上的標籤之外,其實我們對於鄭捷是沒有辦法真正去認識他身為一個「個體」的。

小州分享了布魯果(Pieter Bruegel de Oude)的一個畫作《伊卡瑞斯(Fall of Ica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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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arus 是希臘神話中天才工匠Daedalus的兒子,利用他父親製作蠟造的翅膀逃離克里特島時,因飛得太高,雙翼遭太陽溶化而跌落水中喪生,被埋葬在一個海島上。

從資料的蒐尋中,小州發現到對於Icarus跌落水中喪生的原因的不同版本的說法,其中不乏Icarus因態度傲慢而不聽取父親叮嚀,自己擅自飛得太高而導致自己身亡等之類的說法。小州覺得,在這些版本中,似乎沒有聽到Icarus的聲音,Icarus和他父親的關係到底為何也無從得知,Icarus是否真的如很多版本的說法中所謂的具有傲慢的態度也無法被證實。小州笑說,除非他能夠搭乘時光機去找尋說這則神話故事的說書人來詢問此事,否則這些版本的說法很難說服他。小州認為,了解一個人/學生就好像拔花生一樣,當第一串花生被拔起來的時候,代表著的是那個人/學生的家庭背景,由於花生根是相連的,當第二串花生被拔起來的時候,或許代表著的是這個社會的結構問題,因此,了解一個人/學生是非常複雜的一件事,就好像Icarus一樣,在缺乏真正了解他的情況之下,若直接給予他某種評價,這是相當不公平與不合理的。

小州說,他從來都不把他自己當成是一位「老師」,一直到鄭捷被槍決之後,他開始反思他身為一位「教育工作者」的角色與定位。

後記

從小州的分享中,可以看到他一路走來的生命經驗不斷形塑他成為一個「主體」,而這和他從小就在民主的環境中吸收養分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台灣另類教育學會非常感謝小州在百忙中撥冗到政大分享他的生命故事,在此衷心祝福小州和他的團隊順利完成即將在7月舉行的第一屆亞太民主教育年會 (APD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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